杀一只鸣禽 杀不死春天

【双关】逆光 R

双关无差,有五分钟短小宇峰车。

写写自己对哥俩的想法,比如......大关PTSD发作时一个拼命摆脱黑暗的束缚,一个努力撕扯隔阂。尝试重叠场景,混乱请见谅,中间对生命的感慨是引用自杰克伦敦。

大关克制的感情好难写…我又是个骚气的人。

ps每天都在给车加速修改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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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宇从阴影中探身出来,头顶没有天空,漆黑一片,仅剩一点铁栏割裂的冷淡白光。他一笔一划地写下跟随他多年的姓氏,再接着,写上了他哥的异名。

关宏峰在医院,接到了下发的通知书,他则签上了家属的名字。

惨白的打印纸上,只有文字,虽然看似生冷吃力,却是尽他们所能写得饱满。关宏宇说,他从未像那时一般,如此畅快地写下父兄的名姓。他终于听到了文字的高歌,它们群聚在四周,低吟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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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峰上楼前买了碗油泼面。

“少点辣油,多放点葱,谢谢哎。”关宏宇喜欢味重点的,但吃完用一把刷子刷牙……那味儿辣眼睛。

他没要袋儿,也省了双木筷,盖上一打包盖就端了上去。

在辣油味散满整个楼道前,关宏峰关上了门。

油泼面在穿过走廊时被截胡,关宏宇的指头蹭了蹭关宏峰被打包盒碗底压出的淡红色印子。他把面搁在了老虎面前的桌上,在那头坐下,手里头攥着筷子,桌上还置着一杯氲着热汽的牛奶。

关宏峰对于弟弟眼盯着面放光的样子忍俊不禁,像小时候。

“哥,我就先试一口。”

曾经,咧嘴露出虎牙的样子,关宏峰无法拒绝。而现即使他俩都磨平了牙齿,当脑中的画面重叠时,关宏峰总惊奇的发觉,他清晰的记得弟弟整变前的模样。

“哥?”

宽大的风衣脱下后被披在关宏宇的身上。

“围巾我挂这儿,记得拿。”

“好哦,我说哥啊,我又不冷你给我披一大衣干啥?”

关宏峰抬眼看了他片刻,走到桌子的另一头坐下。“万一你感冒了,我还要到那雪地里头滚一遭?”他拿过关宏宇手上的筷子,挑了一根宽的,顺带沾了一团红辣椒葱花卷在筷子上,边嚼边说道。

关宏宇这才舍得把手从桌面上缩下去,刚准备向大衣袖口里塞时就被关宏峰叫了停。“诶你也别穿上了,披着别冻凉就得。”

一模一样的眉毛与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你吃面那样,弄脏咋办。周巡那小子肯定会作妖。再说了……”

“哎得得得,你就不能不叨叨个没完。我吃面那样啦。”关宏宇一把抢过筷子,还不忘扯住险些溜下的大衣。捞起面哧溜一声便吃去了小半碗,“嗨,我在外边吃肯定不这样。我绝对像你那样儿。”说着还模仿他哥,又吃掉了好一些。

只有小半碗了,还要热肉喂老虎。关宏峰想着,制止了关宏宇的行为。

“诶我说哥,那个案子我昨儿个做了走访,就是就是……那个殡仪馆的姓张的。”

“你猜怎么着,他跟我说啊,如果他是凶手,就把尸体都烧了。”关宏宇挑眉,“呵,他心可真大,自己都差点小命不保,那俩暗杀他的杀手也被杀了,还能骂凶手蠢蛋?”

“他在殡仪馆工作。”关宏峰眼中映出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他眯起眼角,夹出了最后一口面,红油从面条根部滴落。“你今晚可以叫周巡查查津港附近县区的殡仪馆焚烧记录,或许,会有发现。”

“你是说……”

“是的。”宽面上只剩薄薄的一层油。

“好吧,这么反转的事也只有你想的出来。”关宏宇挠了挠后颈,在关宏峰的瞪视下,嗦掉了他筷子上的面条。

“来来来,喝牛奶。别拿那种眼神看我,走了啊。”

随着关门的声音,关宏宇捋平围巾,走出楼道口。一月的黄昏,日光逐渐消逝,渐渐黑下去的天空像发条一样旋紧了关宏宇的全身。头顶已是墨色,只有天际仍残余着些许赤红的光亮。

他站在小区门口的树荫下,虽说没多少阳光供他遮挡,夜色是他的掩护。

“老头子,今晚上去湖边逛逛?”“啊……”

关宏宇侧耳听着两个老人的私语,他短暂地想到若能住在海边有多好,能看到万物之始的壮丽海洋,感受海风的洗涤与海浪的汹涌变幻,但整个海岸的纯净和市中心冰冷的线条以及黑暗的角落将是多美好的对比啊。

他又翻出了心中那缕远走高飞的念头,放在手心把玩。

但自他打通他哥电话的那一刻,之后的半年,甚至在他几乎放弃时,关宏峰总是那根绳上最后吊住的细线,那根磨不断的细线,哪怕是被迫脱下制服,或是关宏宇的自暴自弃。

那便是他留下来的理由。

关宏宇抬起手,自远处驶来的出租车刹车灯亮起,停在离他几步的地方。但他没有上前,嘴唇惨白。

两个女人在他之前坐上了车。身旁的老人挽手走远。

“好吧,听门卫说今晚停电……”

“哎哎你看我说什么,停电了,哎那……”

后面他们再说了什么关宏宇没能听清,冷汗自背脊渗出。背后楼房窗户中透出的昏黄瞬间熄灭,整条街除却来往的车流,便再无光亮。有人在黑暗中挣扎。

关宏宇扭身就跑。

关宏峰在原地动弹不得。

藏在心底的恐慌汹涌,扑上表面。他的下巴开始颤动,他试着深呼吸,却发现紧绷的喉咙只能供他短促地抽咽,剧痛与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

他养了一条和他一样的鱼,像是被水包裹着,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空气爆炸般从肺里涌出。气泡像小小的气球,环绕紧贴着他的脸颊和眼睛,向上飘去。

疼痛的不是死亡,死亡不会痛。带来痛楚的是生命,生命的折磨才造成这般糟糕的窒息感受。

所幸,借着与夕阳重叠的月光,他缓过了气,但抵过生理的恐惧就似颤动的帷幕慢慢飘开,宛如地震来袭晃动房子时,阁楼的灰尘从屋顶椽架掉落一般,黑色盒子中的记忆暗自翻滚。

他用尽全身力量与意志向门口走去,他记得手电放在那。他只希望没有其他声音,否则可能打断他紧绷的信念。

今晚格外安静,或许是世界的善意,惨白的月光甚至在地上指出一条道路。但当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击倒关宏峰的是他自己。恐惧直接刺激神经时,一切都比眼见更真实。

关宏峰倒退着,他走过了。直到撞在了立着相框的桌柜。

玻璃摔碎在了地下。他清醒了一些,意识到只消转身,鞋柜上的手电便可以救急。但关宏峰的每一步都需要扒开身上那些不存在的手,压在胸膛上的令他喘不过气。

关宏宇也是一样,他贴着楼道的墙面。302的陌生人正在开门,他只用顺着墙根转身,借着安全通道的绿灯把钥匙塞进锁里,紧接着撕扯开黑暗的幔布。

302的门终于关上,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关宏宇觉得是303发出来的,他将口袋里握紧钥匙的手抽出,打开了门。

一摸一样的面孔,脆弱隐忍的表情让他心疼。一种渴望撞击他的头骨,使他的手指刺痛。

关宏峰胡乱想着,他就像半年前的关宏宇,狼狈不堪。

关宏宇带上门,喘息的男人无意识地咬紧了牙槽。终于,在关宏宇打开手电前,身体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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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他咕哝一声。

宏宇。

“快起来啊,哥”

他呢喃的声音大了些。

宏宇,太黑了。

“起来,哥,你得起来。”

是宏宇的声音在叫他。他叫了多久了?

关宏峰脱出黑暗,白光像是有座灯塔在他眼前晃动,那是他想象的事物。但脸上被湿润的东西戳过的感觉很真切。

他意识到是关宏宇在吻他。细密的吻落在脸颊,眉梢,眼角。直到关宏宇轻轻地吻上他的额头时,关宏峰一把薅住他弟毛茸茸的头,

“别拿你哄小姑娘那套来对付我,快去支队。”

男人停下了动作,白晃晃的手电照在自己脸上,关宏峰看见他两鬓的汗水闪着光亮,整张脸都溢满了委屈。“我这哪是哄姑娘”

“我可担心你了。”

嗯。

他们互相拥抱,靠在门边,仿佛逆着强光,努力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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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请刷卡

“哥,牛奶还热着,赶紧喝了啊。”

“去去去你小子,还留给我打扫卫生。亏你还知道不弄在里面。”关宏宇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沙发上的一滩白色液体,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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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隧道。

关宏宇抬头,头顶没有天空,漆黑一片。从车里武警的帽檐下看见,被铁栏分割的天际线处的天空一点都不暗,反而满溢猩红色,宛如一抹泼洒的血迹。

关宏宇和关宏峰都舔了舔嘴唇,那是他们方才亲吻的地方。

“宏宇。”终究不能做到擦肩而过,但这次是被他哥哥,那个内敛的哥哥扯住。

手铐铁链的长度正好,能够捧住分别之人的脸。隧道外的阳光从二人之间的间隙穿过,但在短暂的一瞬被阻隔殆尽。他们亲吻着分别,连生冷的空气都被燃烧。许诺从此刻开始,烙下印记,像誓词一样回荡胸膛。

隧道外的凉风将阳光的灰烬吹向他们,战斗早已打响。

Fin

潘老师演黑暗恐惧症发作时真是好看啊,除了恐慌,还有社情的感觉。

ps:他们谈及的案子是今日说法里的“烟锁殡仪馆”

尝试埋梗,以前就因为嗦粉被妈骂了所以一直吃得很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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